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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收入沒關係?24歲女不工作「靠家人養」只想嫁有錢人 父親怒懟「憑什麼?」被讚三觀超正

可能也是因為有著良好的教育和知識積累,這樣一個流浪漢一樣的老人。他記憶力驚人而且邏輯清晰,用詞也十分文雅。

他向節目組推薦了羅馬帝國史,他跟節目組談論俄羅斯歷史,馬克思主義,列寧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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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經常去圖書館看免費的報紙,還能看懂中文(節目的開頭他就拿著中文報紙)

他喜歡研究哲學,原因是因為想要更深層地了解人類。


剩下的書就當枕頭,當飯桌,家裡堆了很多很多的書。記者想幫他賣掉不用的東西,但他和記者說,書還是留著吧,然後擦了擦封面的灰塵。

當記者問為什麼那麼喜歡讀書時。他笑了笑道:可能是因為我蠢吧。這些堆積在他身邊的書本彷彿就是他一生的執念,讀更多的書才能讓自己平靜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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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閱讀中,他認為世界本來就很荒謬和絕望,因為真正操縱世界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人,他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,於是選擇了逃避。做一個社會陰影中的老人。

俗話說一步錯,步步錯。有時人生就是如此,高考失利,就業失利,結婚成家也不太可能成功。就像日本複雜的垃圾分類一樣,有些東西周一沒能丟,可能很久就都趕不上丟了(其實這真的是很多老人住在垃圾房的原因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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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岔路口的一次泄氣,就可能永久錯過「正常」的生活軌跡。


雖然看上去,這是一個一事無成自怨自艾的弱者。很多人會罵他們懶,垃圾,廢物,但激流勇退的生活,卻是日本要求進步和效率的「雞血」社畜文化後並不算稀奇的現象。

曾經有其他電視台的主持人質問爺爺,為什麼家裡垃圾不收拾呢?他開玩笑說自己是在學習坂口安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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坂口安吾


坂口安吾是一個出身豪門,因為考試交白卷被開除的小說家,一生以生活墮落消極,神經質和屋子雜亂而聞名。

他的著作《退步主義者》中就描繪出了一種日本社會的現狀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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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沫經濟時代後,日本的社會壓力陡增,社會節奏也越來越快。學生只有考上好大學才能找到好工作,社畜40度高燒也得拚命加班才能保住工作,中年人無時無刻不在害怕飯碗被青年人搶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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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個年齡段都在焦慮,都在不快樂。就像前田爺爺的生活,一旦一個環節出錯,永遠都將被社會的時鐘甩在後面。害怕落單的人們也因此拚命想要趕上這時鐘,成為社會的一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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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《讀賣新聞》曾在坂口安吾百年誕辰時所說:日本每年有3萬多人,因為無法排解的壓力自殺。一些人因此自動打開了自我保護機制,不再去追趕世界,而是退步而行。

大量年輕人淪為不上學,不工作的啃老族,因為他們為了活下去,必須墮落。否則不夠強大的人就會被社會殺死。


也許也從坂口安吾的人生和理念中,前田就看到了些自己的影子。躺在垃圾堆中的被爐裡,他笑呵呵地說:

「我不能為這個世界貢獻什麼,但也沒關係,人類本來就是孤獨脆弱。」

「人就是要努力過一種不破壞本性而盡量活下去。」




他滿是垃圾的王國裡,有著自己的規矩。家裡的小花園裡雖然雜草叢生,但沒有垃圾。老人說,那裡的塑料製品他每天都會收起來,因為那些東西會污染土壤,相反家裡已經被庭院的垃圾堆滿。


還有個細節耐人尋味。老人每天在吃完納豆後,都會特意沖洗乾淨盒子,再把空盒子扔到一旁。

這是他選擇的生活方式,失敗地,不打擾到任何人的死去。




2017年,節目組再次拜訪爺爺家。驚人的是他的房間更加混亂了,書架傾斜,紙門也已經破裂。爺爺瘦了很多,但身體還比較硬朗。


好心的節目組花了兩天的時間裡幫他處理掉了家裡的1噸垃圾,花了32萬日元清潔費。





收拾前後(爺爺和記者一起收拾的)

在收拾的過程中,記者發現廢棄的玄關上堆滿了沒有翻過的新報紙,其中一張印著2002年的新聞。

爺爺說:2002年,父親去世,就沒有再動過玄關。




雜物裡,他還找出了好幾本同學錄,家庭相冊,妹妹的畢業手冊。所有有關童年的回憶都在這裡封存。

這所房子,隨著家庭成員的離去,成了一座包裹著美麗回憶的空殼。




這可能也是為什麼他沒辦法賣掉這棟房子去老人院瀟灑地生活,這裡有他一生的回憶。也許你覺得活在過去很可恥,但這是他的選擇。

電話可以用,每年還是照交電費,但沒有人打過來,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。

想賣掉報紙,但沒有人願意來家裡,所以就這麼堆著。


「把我家弄乾凈了,其他地方就變髒不是嗎?」前田爺爺邊看著家人曾經的照片,邊開著玩笑。

但當節目組鼓勵和老人一起收拾房間時,他卻樂呵呵地忙裡忙外,收拾著家裡堆積了20年的雜物。他只是個放棄了生活的人,找不到可以重新開始的理由。



父親去世後第一次打開房子的正門

爺爺說,有人的地方才叫人間。

父親,母親,妹妹,周圍的鄰居全都死了。「已經沒有人認識我了」

他活在一個完全真空的世界裡,人們看得到他,碰得到他,和他說話,他卻無法再和人產生親密的聯繫





當節目組問他,這樣的生活方式還可以再活多少年時,他笑著宣布了自己的死期:大概7-8年吧。

「我現在71歲,我估計我可能會堅持到76歲。因為我不想在這裡卧床不起等待生命終結,我不想等。」


「像荷蘭這些國家已經可以安樂死了,日本還沒有讓人能有尊嚴地平靜地離去的服務,我認為日本最應該有,給65歲以上的老人選擇。現在的情況是:老人去死可以,但輕鬆的死不行。」

他說,年輕人應該被寄予希望,老人則需要減少煎熬。


鏡頭中,他躺在被爐裡,旁邊是被收拾整潔的空曠的大廳。似乎當房間空了時,他的孤獨也被放大了。




2020年6月30日,節目組第三次回訪爺爺家。不出意料,房間又變得雜亂起來,地上又有了很多垃圾。

收拾好的玄關上掛滿了傘


但爺爺也有了一些改變,很多年輕人在看了節目後,紛紛來家裡陪爺爺聊天。


爺爺還說很多中國的留學生特意給他帶來吃的和家用電器

圖源:日本沙雕日常


雖然因為疫情,他沒法去圖書館看報紙,也5個月沒和任何人說話,但他開始努力打掃廚房,納豆的盒子都收進了塑料袋裡。

2017年沒有收拾時的廚房


2020年,納豆的盒子都收進了垃圾袋


他的家還是很亂,但似乎由於這些訪客的到來,他變得沒有那麼孤獨了

從一個幸福的小少爺,變成一個垃圾堆裡的啃老族,他唯一的遺憾是孤獨。當他需要感受到在自己活著時,前田就會去散步,有時一天可以走11公裡,有時他會走到東京的羽田機場看飛機。

他說他只是懷念在人群中的感覺,或許他會死在某個街角,但沒人在乎,他也已經不在乎了。


節目最後,老人問攝像組一個問題:如果你身邊認識的人都不在了,你還有活著的意義嗎?

讓人思考良久.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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